独行西安华山 - 第三天（华山）

写于:2001-10-05

第三天（华山） 我坐的列车是602次，同座的是一对年轻夫妇，我们聊天时他们说他们前天也去爬华山了，前天下了雨，而且在峰顶都下了雪，把我吓了一跳，看来我准备得不是很充分，因为我只穿了一件羊毛衫，我赶紧问他们我这一身能够上山吗？他惊讶的瞅了我一眼后说要是下雨的话肯定上不了，不过你是年轻人，而且现在又没有下雨，估计凑和吧，我的心不由得一阵担心起来。

列车经新丰镇、渭南，于10点41分到达华山车站，华山车站原来叫孟塬车站的，车站不是很大，奇怪的是站台上连盏灯都没有，和我一起下火车的还有几个，看来他们是一起的，和我年龄差不多大，挎着大包小包，听他们谈话可以看出来，他们是学生，也是一起来夜爬华山的，但不同的是我只有一个人罢了。我走出车站，车站前面有一个小坪，几辆车停在那里等客，但下火车的人毕竟很少，所以那些车主立即扑了过来围住我们，但我还没有吃晚饭，就冲出重围在旁边的一个饭店里点了几个菜，还不是很贵，吃饱喝足之后，我又买了一瓶矿泉水，这是一瓶大矿泉水，足可以抵三瓶普通的矿泉水。吃完饭后我去坐车，车主听说我是一个人来爬华山吓了一跳，说我胆子可真大，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只有一个人爬华山的，心里不由产生一种自豪之感。

这时候根本就没有去华山的人了，刚才和我一起下车的那些人已经包了车往华山去了，我一个人在一辆车里等了很久却再没有第二人去华山，最后那师傅和我商量，要我出15块钱送我一个人去，我就要他少一点，然后我们就开始比穷，我说我是刚毕业的学生，一个月几百块钱，吃住之后所剩无几云云……，没想到他比我更厉害，他说现在跑车不容易，这个费那个费的不知有多少，而且警察还经常逮着你找借口罚钱，一个女儿现在在宝鸡读护士学校，一个儿子高中没读完在家待业，而且不争气连车也不好好开，两口子这么晚了还要呆在外边等客人，上个月更是什么钱也没看到还赔了钱。没办法，我只好在华山底下给了他15块，当然，他也把我直接送到了山门口（平常只送到山下的）。

下了车，在去玉泉院的街道上三三两两走过一些正准备去爬山的人，看来我并不寂寞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手拿手电，额头上系着一根红头绳，就象日本武士一般，这是象征着大吉大利的。我先在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一双手套，因为在险要的地方必须手攀铁链才能上去，而这几天下了雨，今天下午刚停，所以肯定要买双手套，另外我也不例外地买了一根红头绳系着胸前。

我先买票进入了玉泉院，玉泉院位于华山脚下，是登华山的必经之路，据说是道教的一个重地，不过特别的小，由于是半夜，更因为我主要是去爬华山，所以根本没在玉泉院停留，八块钱一张门票可以说纯粹是买路钱。穿过玉泉院就到了华山山门了。

华山位于西安以东120公里，在秦岭北侧，北瞰黄渭、东视崤函、南连巴楚、西接昆仑，是五岳之中的西岳。华山有"自古华山一条道"之称，以险著称于世，登山之路足有五十里，其间的千尺幢、老君犁沟、苍龙岭等段更是险之又险，势若登天之梯。其顶共有东西南北中五峰，南峰最高，海拨2160米，谓之太华极顶，上有天池，常年不竭；东峰2100米，是全国著名的观日出的地方之一；西峰更是险峻，高2083米，又称莲花峰，据传是原来沉香劈山救母的地方。

今晚我就要征服华山……

门票50，看来夜爬华山的人还不是很少，我看到不断有三三两两的人群通过山门，我迈过山门的时候看了看表：正是凌晨0点，一分不多一分不少。天上好象没有月亮，四周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，只是隐隐约约的看见对面陡峭的山峰拨地而起，路的旁边就是悬崖，山水从高处留下，水声孱孱，十分悦耳。空气中夹杂着晚风、湿湿的、凉凉的，清新极了。

我的前面和后面不断有手电光在晃动，能不听到有人在高山喊叫以喧泄心中的豪气，但我看不到前面的人和后面的人。其实我也很想大吼一声，因为我太兴奋太激动了，但我吼不出来，因为这好象与我的性格不符。我打着手电照着路，因为刚入山门的时候就有一块醒目的牌子提醒游人：看景不走路，走路不看景。路就在悬崖边上，看了景估计不定什么时候就粉身碎骨了。我不时的用手电照照不远处的山峰，但只能看到它的轮廊。路边不时会出现一块巨大的石头，而且奇特极了，有时候路就在石头缝里通过。

还没走多远我已是气喘吁吁，满头大汗，拿出地一看差点晕倒，因为还刚到五里关，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，我这德性能上得了上山吗？我赶紧停下来脱了羊毛衫，我里面的衬衣已经全部湿了。然后赶紧赶路，终于在0:50分赶到了莎萝坪，这里有一个供游人休息的长廊，旁边还有小摊买各种食品，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休息了，我赶紧停下来坐了会儿，喝了点水。

从莎萝坪上去就算是比较险了，山咱越来越陡，而且拐了一个又一个的弯，等我精疲力尽赶到毛女洞的时候，是1:15分，可看我走的路在地图上只是一厘米，距离最险的地段的开始处回心石还远得很，我心里不由暗叫一声："我的妈呀！"。我没敢在毛女洞待多久，赶紧上路，因为我听人说如果要看日出最好四点钟赶到东峰，而我现在距东峰如此之远，而且以后路只会越来越险，我得抓紧了。

由毛女洞出发，我能够见到的人越来越少了，不一会儿我发现整座山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了，四周静得出奇，黑暗笼罩了一切，一条山路延伸向远方，四周都是山，但我一点都不害怕，因为我只有一个念头：前进！毛女洞至青柯坪在地图上不过一厘米，但我气喘吁吁足足走了25分钟才到。

青柯坪其实很小，前面有一棵大青柯树，所以称青柯坪，旁边有一座房子，很多人都在此休整，有小摊在买各种食品和水，汗已湿透了我的衬衫并且连我的外套都湿透了半边，坐下来经凉风一吹，身体不由打了几个冷颤。

在青柯坪休息了一会儿后又开始出发，转过几个山头就到了一个悬崖边上，由于是半夜，根本看不出悬崖下边有多深，旁边有一块大石头，几个人正在旁边休息，我拿手电一照，看到上边赫然写着三个大字："回心石"。总算是到了回心石了，真不容易呀！我往上边望去，只见有两个长长的阶梯直达山顶，我估计估计至少有80度，人必须手扶旁边的铁链才能爬上去，我估计要是谁有恐高症，在白天爬的时候在半路看一下下边深不见底的悬崖，然后手一软就尸骨无存了。

幸亏这是晚上，我想。我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说登华山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了，这就是华山天险之一千尺幢。我看有不少人也在爬，还有很多的女孩子，我当然不能示弱，赶紧也跟了上去。小心翼翼的一级台阶一级台阶的攀登，手紧扶着旁边的铁链，没敢望下看，因为下边就是悬崖，往上边看更不得了，因为只要望上边看就会觉得精力哀竭，因为向上边看就会觉得这条路好象没有尽似的，高不可攀。在千尺幢的尽头有一块巨石，人们必须从巨石下通过，此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。过了千尺幢就是百尺峡，也至少有80度，只不过没有千尺幢那么长。小心翼翼过了百尺峡就是群仙观了，此时已是2:20分。

群仙观已经与北峰遥遥相对了，在群仙观上可以看到北峰灯火通明，年轻人的吼叫声不是传来，那边吼这边也吼，遥相呼应。穿过群仙观再走30分钟于2:50分到了老君犁沟，这里有一个小坪，有一个店子正在出租军大衣，是特别厚的那一种，10块钱一租，因为他们说在峰顶极冷，但我没有在意，因为我觉得我现在浑身发热，穿一件衬衫都觉得多（后来我发觉其实我是大错特错了）。

这时候我开始发觉我的一个最大的失误了：我竟然带了水却没有带吃的东西上来！！我这时才发现我已经饿得不行了，半夜在华山车站饱餐的那一顿早消化光了，不得已我找到了一个旁边的院落，进去一看原来是守山的警察住的地方，但他们这儿也有饼干什么的买（看来他们也懂得生财之道），我买一筒饼干10块钱。他们热情的邀我在此休息，说他们这儿休息便宜，而且今天也不会有日出了，没必要爬到峰顶上去。我当然不依，好不容易爬到这儿来了，就算没有日出我也要爬到东峰上去，要是忽然又有了日出呢？这岂不是我最大的遗憾？我出了院子在旁边的一个小坪坐了下来，然后不顾别人诧异的目光（其中还有两位女士，不过幸亏是黑夜），脱光了上身，将早已能够拧出半斤水的衬衣脱下换上了另外一件（我随身带了两件衬衣），然后猛吃饼干补充体力。

吃完饼干后继续爬山，下一站就是天险之一苍龙岭了。这时的山上很难碰到一个人了，幸好在登苍龙岭的时候遇上了一对年轻人，他们可能是一对情人，两人窃窃私语的不知说些什么，他们邀我一起登苍龙岭。苍龙岭在一个峭壁上，宽不过三尺（仅能容两人并排），两边都是万丈深渊，这里也是一个大风口，风吹得人喘不过气来，在岭上往四周望去，山底早已看不见了，因为山底已在云海下面了，周围的山峰象一根根擎天之柱从云海中冲天而起，似乎很近但又很远，特别是在之黎明快要到来的时候，似乎看得见又看不见，显得特别的神秘迷人。我不敢看两旁的悬崖，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双腿发软。在岭的尽头有一个小坪，坪旁有一块石头，上面写着："韩退之投书处"，此处就是著名的韩愈弃书处了，相传当年韩愈登到此处后惊恐失色，将所带书籍及自己的遗书抛下悬崖，我打手电看了看表：时钟指向3:20。

过了苍龙岭，绕过几道弯就到了金锁关，所谓金锁关只是一间小屋，屋子里早已挤满了避风休息的人，我进去时已没有容脚之地了。风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凉了，金锁关前的铁链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锁，密密麻麻，蔚为壮观。过了金锁关就有分支了，旁边有一个地图，有去东峰的、西峰的、南峰的和中峰的。我们打着手电看了半天地图也没能看明白，正好这时有一个守林的老头领着一群学生模样的人打这经过，正是带着他们去东峰观日出的，于是我们就尾随着他们到了一座山峰的下边的一个小屋前。老头说上边就是东峰，不过现在才4:45，日出一般是在6点左右，还有一个多小时了。可现在东峰上风特大，就算没有风也冷得让人发抖，我们纷纷在老头这儿租了军大衣，15块钱一租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，要是没有军大衣除非你不停的爬山走路，否则休想在这待上哪怕一小会。我穿上军大衣，人整人都包在大衣里面了，我蹒跚着登上观日台，这里是东峰峰顶，山脚下是万丈深渊，扶着铁链看看下边让人生出阵阵寒意。四周除了华山的几座主峰全是云海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人间奇景，就好象在天上一般，站在东峰峰顶，茫茫云海就在脚下。近处的山峰非常奇特，就好象是很多巨石垒起来的一个圆锥体，要爬上几乎不可能。

日出得在六点钟才有，我和旁边的几个学生聊了起来，我看峰顶上不过二十来个人，也就是说夜半登山的人在二三百人之间，而真正登到这里的不过这眼前的二十几个人了，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自豪之感。我们就这样偎依在大衣里，坐在峰顶，扶着铁链，随便聊着，看着云海，等着日出。我们都觉得今天肯定有日出，因为我看到了天山点缀着星星，还有一轮月亮。从东峰往东方望云，茫茫云海让人分别不出那是天那是地，远处在云海中冒出了一个山顶，就好象在＜西游记＞中出现的天上仙境一样。云海的尽头有一片象山一样的东西，但再一看又象是云，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山还是云。快六点的时候，在云海的尽头出现了黎明的曙光，开始还只是一线亮光，然后慢慢的光越来越亮，对面的山峰也越来越看得真切，不一会儿对面的黑色的"山"被瑕光映红了，我这时才发觉那是云。那片云越来越红，人群之中欢呼声不断响起，大家都兴奋极了，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色，我终于征服了华山！！我终于看到了日出，此刻登山的疲惫与饥饿已不那么重要了。我们开始抓紧时间照相，我穿着军大衣倚在铁链旁照了几张，这时太阳已经呼之欲出了，茫茫云海也已被染红了一大片，天几乎全亮了。就在我们拍照之间，太阳几乎是在一瞬间忽然冲出了乌云的压迫冲了出来，大家大喊大叫："太阳你好！"，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。

我跑到东峰的另一头去看云海，我觉得真是奇怪，云海就在脚下！视野开阔极了，我们就好象茫茫大海中的一座孤岛，只不过海中不是水而是云！我在东峰上呆到了6:40才下来，然后还了军大衣，开始去登东峰附近的南峰：太华极顶。因为隔得不远，所以登南峰并不是很难，不一会儿我就已经站在太华极顶之上了。太华极顶是南峰顶上的一块巨石，上南有一块碑上写："太华极顶"，碑旁就是天池了，所谓天池实在是夸张了点，只不过就是石头里面的一个坑，里面有很多水。巨石上还刻满了文人墨客的题词，站在巨石上，这里的风特别大，吹得人睁不开眼，望四周望去，是一望无际的茫茫云海，我再一次被震憾了！这真是人间胜景！无限风光在险峰！我坐在太华极顶上真是不想下去，旁边的人都大呼小叫的啊个不停，但吹得太久我有点吃不消了，照了几张相后下了峰顶开始云西峰。

西峰就是我们平常在介绍华山的图片中看到的那座峰，所谓不到西峰等于没到华山，西峰犹如一块人工切割后的巨石，令人惊叹大自然的造化。在峰顶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裂成了三块，石下放着一把巨斧，斧头足有一两个人高，据说这就是沉香劈石救母的地方，旁边还有一个莲花洞，不过此时的莲花洞已经变成发电房了，峰顶有一个华山气象站。我攀着铁链登到巨石上去看八百里秦川大地，我想要是我的诗人的话真恨不得吟诗一首来表达此时的心情。

游完西峰是8:45分，此时的我已精疲力竭，路都有点走不动了，整个晚上到现在只是吃饼干充饥，我开始往山下走，去今天的最后一站：北峰。北峰不过1615米，是最低的一个峰。在北峰上照完了第二卷胶卷，本以为有两卷胶卷就有了的，可上了华山才发现这里是一步一景，随便在哪里一站就是绝佳的风景，所以照个没完。在北峰上花16块钱买了一卷柯达的胶卷，这里富士的要28一卷。下了北峰我看到旁边有一个碑上面写着"智取华山道"，这就是当年智取华山时走的那条道，往下面望去，那根本不是道，就是悬崖峭壁，不过搞了台阶加了铁链而已，我于是决定从这条路下山。

当年我英勇的解放军就是从这条道打破"自古华山一条道"的神话，突然登上北峰消灭敌人的。我开始了艰难的下山之旅，这条道据说比平常的那条道要近，但要险上好几倍，果然是上山容易下山难，我爬下一个悬崖又是一个峭壁，总是还有，我的腿象灌了铅般，开始得一步一步的向下迈步了。等下了五六个峭壁，我的腿已经几乎不能弯曲了，只能勉强侧着身子慢慢的一只脚一只脚的向下移，腹中空空，腿颤抖着止都止不住，我不得不走一段休息一下，走一段休息一下。

此时正好是中午时分，还根本没有下山的人，倒是有很多上山的人不断从我身边经过，而且10个人当中有5个人会问我离北峰还远不远？峭壁走到一半就到了最险的地方，这是一个甚至超过90度的峭擘，类似于千尺幢，但比千尺幢更险，我慢慢的慢慢的向下移，告诫自己不要往下边看，下了这个峭壁，右要下一个峭壁。等我下到这个峭壁时，登时吓出一身冷汗，原来这个峭壁更险，它就在一个深渊的旁边，我开始还以为旁边是一个水池了，下了一点才知道下面根本就是深不见底悬崖，因为雾气迷绕着，根本不知道下面有多深，正在上来的一位大嫂对我喊：不要向下看，抓紧铁链。我没敢大意，这一松手可是粉身碎骨，爬到一半时，没想到一个小女孩也在爬，令我感觉非常惊讶，这个小女孩不过十二三岁，她看见我就象发现了新大陆般大叫：看！这位哥哥脚在发抖呢，旁边的她妈妈赶忙喝止她，我唯有苦笑告诉他们，我昨晚零点爬的山，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了。好不容易下了这个悬崖，又是一个边一个的峭壁，我只觉得脚都不是我自己的了。

终于山底在望了，隐约能看到下面的停车场了，可我觉得那段路却是无比的漫长，我一抬头，忽然被眼前的景色呆住了，这是华山山底，虽然是中午，却是烟雾缠绕，在烟雾中一座笔直的高峰耸入云宵，根本看不到山顶，从山顶上飞泄下一泉瀑布，由于落差太多，瀑布落在石头上的声音震天响，瀑布下是一彻清泉，水清彻见底，眼前的景色简直就象一幅国画。我跑到瀑底洗了一把脸，只觉得神清气爽。从这里到车站还有几百级台阶，我数着数，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下去，我一走快脚就有点打跪，难受极了。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下来，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，赶快回到西安美美吃上一顿，然后什么也不管睡大觉。我这时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为什么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，在这种条件下，能够吃上一碗大米饭，能够睡在温暖的被子里，那一切都可以不管了。

到了车站是12:40分，这里不是华山镇，而是华山索道，这里距华山镇还有一段距离，从这里回西安30块钱。回来的时候还被宰了一次，车子开到华山镇就要我们坐上另外一辆车，结果那辆车是辆破老爷车，说是一个半小时能到西安，结果三个半小时才到，在路上还熄了两次火。其他的人倒没有什么，因为他们都靠在座位上睡着了，我可惨了，因为是后上，坐在司机旁边，只得坐着，达拉着脑袋迷迷糊糊打盹，回到西安已是四点多了。

我口袋里已经只有一百多一点了，买回北京的车票钱都没有了，而且听说这几天回北京的车票特别紧张，我在车站匆匆吃了碗饭，赶紧拿着我的龙卡去找提款机。结果不幸的事情发生了，当我来到一个提款机前时竟然发生此提款机已坏，然后赶紧沿着北大街往下边找，第二个在营业却无款可提了，第三个亦是如此，到第四个时我看到两个年轻人在机子里提了几十块钱出来了，大喜过望跑过去一试，结果还是没钱，感情刚才他们提的是最后几十块钱。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繁华的西安北大街上，心里是彻底失望了，我想要是我提不出钱来的话，我是回不了北京了。我不死心要去工商银行的、招商银行的、农业银行的提款机上去试，都不行。最后快绝望的时候总算找到了一个提款机取了五百块出来，此时已是五点四十多了，赶紧跑到第一次住的旅社去问给我买了票没有，答复却是根本没有票，我赶紧跑到火车站去，只见火车站售票大厅的显示屏上正不断显示着去某某地方有没有票，我一看心凉的半截，绝大部分都是连站票都没有，更不要说什么卧铺以及硬座了，我看一会儿发现去北京k42次不管5号还是6号根本无票可买，没办法，我挤了进去，对售票员说只要是今天或明天去北京的车票，不管哪次给我买一张。最后售票员给了我一张126次由西安至长春的6号晚上8:21的站票（座票早已没有）。

我在车站招待所要了一个床位，是双人房的，33块钱一晚，和我同住一屋的竟然是我的老乡，他是湖南桃江的，跑到西安同学这里来玩的。晚上我美美的洗了个澡，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了，我计划明天在西安市内玩一天，然后就回家啦！